
当我心灵充实的时候
天空向我靠拢
我伸手可及
日本诗人窪田空穗的俳句,写出了中国孟子所说的充实之谓美。
忙忙碌碌的日复一日,在2020年初被强制按下了暂停键,一下子由所谓的充实,变成了带着恐惧的空。闲适好像是从不幸的人那里偷来的,让人不安。
健康和平静并不是理所当然,所以才让人格外珍重,懂得要放下一些,学会一些。
空灵和充实恰是艺术精神的两元,能在这时的空静里,心无挂碍,空诸一切,才见得生命的境界广大。
美是最好的疗愈。如果你在自己的心中找不到美,那你就没有地方可以发现美的踪迹。

已仙逝的云南省美术大师孙诺七林先生,推动尼西土陶功不可没。

尼西土陶最早多日用,及后用于装饰或祭祀……

尼西土陶的颜色是用松柴烧,盖上锯木灰就是黑色,不盖则是红色,重要的是火候。
遥远的香格里拉,心远地自偏。古老的技艺,带着个人的感悟,在生活的片段吐露美的光辉。
生活上萧条淡泊,做事闲和严谨,是一个手艺人能做一辈子手艺的心襟。这样的人,在香格里拉,我曾经遇到过。
2006年,尼西的汤堆村很多人家的院子里种着向日葵,阳光下村庄一片金黄。几个装着红色僧衣的小喇嘛一路嬉闹着从路的另一头走来,安静的村庄也活跃了起来。
孙诺七林的家是柳树环绕着藏式小楼,院墙外,溪流淙淙。室内幽静,孙诺七林盘坐在木窗下的一小片光里,他背后的墙上,贴着十大元帅骑骏马和1961年毛泽东接见班禅大师的褪色画报。
孙诺七林11岁开始做陶,一辈子的时光,大都是坐在自家藏式的堂屋里,揉捏拍打着泥巴,一块泥巴变成罐子、火锅、花瓶,也把虔诚放进一块块吉祥八宝中,让这些原本的泥巴也充满神性。
相隔几年,尼西土陶的名声渐大,香格里拉古城里也见得多了,很多年轻人也回到家乡,也开始做起了土陶。
用土陶的器具喝过早茶,一家人各就各位,开始一天的创作。孙诺七林的面前摆着战争年代英国飞机失事残骸上的机械零件做成的水桶。在他20多平方米的收藏室里,摆满了50多种土陶制品,这里有比他大儿子岁数还要大的土陶火锅,也有酥油茶壶、青稞洒壶,有火炉,有形状各异的陶罐,还有宗教用的香炉、酥油灯。

年轻人愿意回来做土陶,有更大的希望。

山脚下的汤堆村,气候好,环境美。

孙诺七林先生的大儿子拉桑恩主,跟随父亲做了多年陶。
上了年纪的孙诺七林,手慢了,更钟情于制作本身,每一件器物不再只是代表着数量。经过漫长岁月,也有勤劳的儿孙,终于也不再需要他充当劳动力去日复一日的生产,而是走向更深的精神世界,像大多数老去的藏族人一样,逐渐放下世间,简单生活,转经念佛,在平静中等待去往自己的理想国。
2015年7月,孙诺七林走完了人生,做了一辈子的陶,没有刻意留下自己一件的作品,或许正是一份始终保持的恭敬心让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艺是一门艺术?或许,是他信仰一生的藏传佛教的教化,淡然自得,不执著于外物?
现在的汤堆村,尼西土陶做得红火,斯人已去,看似平平淡淡的一生,却与尼西土陶的历史密不可分,让这门手艺术得以传承。
如果你来到香格里拉,可以在这里尝试做一件自己的作品。

藏区常见的经幡,是用雕版印制在不同颜色的布上。

现在的经幡机印为主,手工印制经幡成为了手工艺术。
手工艺人,熟练容易,静心守拙难。《留住手艺》之所以打动人,也正是匠心,有的家族传承,有的师徒授业,对手艺始终保持着一份恭敬心,虔敬做一辈子,所求不过是马虎不得,要有个交待。
历史上,奔子栏作为茶马古道上重要一站,成为手工和区域贸易的佼佼者。究竟有多少描绘着古老图样的木碗被马帮运送到藏地,甚至远至蒙古区域,从唐蕃时期开始,甚至更长的岁月中,在高山峡谷通往青藏高原的路上,曾经承载过来自云南区域的茶糖、木碗、铜器、布匹。
奔子栏的小溪边,经常有一位老爷爷在做牛铃铛,把一些铁皮收集回来,加上铜丝和硼酸三种材料,做成牛铃铛。
木碗主要出产在幸福村,制作一只漂亮的木碗要经过选料、晾干、做毛坯、水煮、修整成型、上漆等12道工序。
松赞奔子栏山居把参观木碗作为他们的家访项目,在参观完流程之后,最后由客人来描绘上漆,作为参与者拥有自己的作品,旅行也就多了人文的体验。
松赞梅里山居建在了只有五户人家的小山村,他们的客人,到阿呢嘎家里制作经幡,亲手把观世音印在五彩的经幡上。再把经幡挂在山林间,松柏的桑烟不断缭绕而升,随着阵阵清风,送出祝福,愿一切生命离苦得乐。(文 图/王郢)